第五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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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父母走後的第二天,蘇亞就跟著童言笙回了浙江老家,接他倆的是老熟人童言磬。
這人見了蘇亞張口就喊:“嫂子。”然後回頭看著自己哥哥呵呵的笑著說:“哥,這次可不是瞎喊了。”
童言笙的老家是在餘姚的鄉下,從車站開車回去也要兩三個小時,一路上童家兄弟坐在前排,蘇亞自己坐在後排聽歌睡覺。童言笙不放心她,每過一會就要回頭看一眼,惹得童言磬在一旁不斷的笑話他哥哥沒出息。童言笙也不惱只說:“等你自己有了喜歡的人,你就知道這滋味了。”
回到家還是中午,看出蘇亞有些緊張,於是他上前握住蘇亞的手,讓自己弟弟做苦力擡箱子。
而蘇亞見他站在自己身邊也就放了心。她不是不知道這次他為什麽非要拐自己過來過年,她也知道為什麽父母這麽讚成。可她還是會緊張,既然她想要跟童言笙一直走下去,自然是希望他的家人可以接納她,喜歡她。
他們老家的樣子還維持著從前的風格,老家的大宅也是古舊的樣子。蘇亞就站在這個大宅子前,看著白墻青石心裏想,原來這就是童言笙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裏是童言笙的祖父家,多年前祖父去世,幸好祖母依舊精神健碩。每年家裏過年童言笙的表兄弟們都會回來聚一聚。所以進門時就看見站在院子裏訓斥孩子的竹仙棠,他一見來人笑的堪比一朵花:“咱們童大教授總算是把蘇家姑娘追到手了。”
說著給了童言笙和蘇亞一個熊抱:“恭喜了,表哥。還有啊,蘇亞,這以後咱們可就是親戚了。”
蘇亞臉紅了起來,卻說:“咱們現在雖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去了廳堂才知道家裏人確實多,童言笙這一家,竹仙棠這一家,另外還有竹家另外兩房,再加上祖母和孩子,大約是有小二十口人在家中過年。童言笙還說,越到年底過來走動的親戚會越多。
因為是北方人,加上她們家本身人口就少,初來的那幾天其實很不習慣。
記得第一天分房間的時候就弄的蘇亞比較尷尬,因為過年家裏人多房間就比較緊張。原本是讓蘇亞和竹家一個小妹妹住一張床的,可童言笙也知道如果讓蘇亞跟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保證會一直睡不好。因為這個他跟母親說要和蘇亞睡一間房子,母親覺得詫異,可聽兒子解釋完也就釋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亞卻是尷尬,她站在童言笙房間的門口就是不想進去。童言笙放下手裏的書,倚靠在門口,看著站在那裏的蘇亞笑的促狹。
“這是怎麽了?”
“童言笙,你這樣讓我明天怎麽面對你家裏人啊!”
“怎麽了?”
“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明明什麽都沒有。”
他聳聳肩:“家裏房間不夠,你不跟我睡難道去搶別人的床。而且,”說道這裏他突然湊近了蘇亞,額頭相抵,“如果誤會了不是更好,那就直接嫁過來吧。”
說完在蘇亞唇上偷香成功後他便又站直了身體。
蘇亞還要再說童言笙的手指卻抵在蘇亞唇邊:“快快進來睡覺,不然會把祖母吵醒。”
想到去世的姥姥,蘇亞立馬閉了嘴,迅速的進屋關門。剛回身就見童言笙貼的自己極近,他把自己抵在門上,倆人纏綿片刻他才舍得放開她。
因為顧及老人,全家睡覺都很早,九點多全院的燈都關的差不多了。可蘇亞這個夜貓子卻睡不著,她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童言笙被她折騰的煩了,伸手就把她困在了懷裏。
“自己不睡覺還折磨的別人也沒辦法睡。”
“童教授,咱們說說話吧。”
透著月光看著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全無睡意,童言笙也知道這貨不睡今晚他是甭想睡了。
點點蘇亞的額頭:“說話小聲點,這種老房子不隔音,還有隔壁睡的是未成年,不許說黃暴無節操的話題。”
這人就這麽趴在自己身上,頭點的那叫一個快。
“你說,咱倆都在一起了,你看我還不知道人家正常要知道的那些事情。”
童言笙摸了摸她的臉蛋:“想問什麽?”
“比如說你的身高啊,學歷啊,收入啊這些的,我都不知道。”
覺得身上的蘇亞有些沈,他抱著翻了身,倆人都變成了側臥位。
“我一米七八的個子。”還沒說完蘇亞就打斷了他:“你胡說,你才沒這麽高。”
“丫頭,我回頭把我體檢表的電子版傳給你一份好不好。”
“成,你繼續。”
“學歷啊,我在麻神理工學院上的研究生,在加州理工上的博士。”
蘇亞吃驚的說:“都是好學校啊,為什麽回國?”
“美國的科研水平很發達,可是他們和國內一樣,也是要研究經費的。我當時的課題研究中國官方給出的研究經費最寬裕,我就回來了。還有你說的工資什麽,這個不定。固定工資現在是一個月三千多,可是要是加上外出講學還有我弟那邊股份的分紅,就說不準了。你放心,絕對餓不著你。再說我家,我上大學的時候父母被上海一家高級中學特聘去做老師,所以全家就都搬過去了,如今爸媽已經退休,我弟弟在上海做生意。說到這些,丫頭,趕緊把你的身高、體重還要三圍什麽的告訴我,以示公平。”
蘇亞卻伸手捏了捏童言笙的臉:“流氓,就不告訴你。”
這天晚上他們說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很晚倆人才睡下。
之後的幾天蘇亞在這裏過的很愉快,童言笙的家人對她很好。而蘇亞對很多南方的東西都不懂,可是她在努力的學。蘇亞不會把自己在童言笙面前的那個樣子給長輩看,所以人前她端莊大方又善良。再看她家世也不錯,孩子長相、素質、學歷也都不錯,這麽著也就博得了長輩一致好評。
其實童言笙家都是明白人,自家的家庭很是普通,養了兩個孩子卻是很厲害的,可要是拿著兒子的成績來找與他相配的女人,這媳婦怕是不好找了。而且無論這女孩子怎麽樣,兒子喜歡才是最重要。
臨近過年,家裏事情很多,蘇亞慢慢被童言笙家裏人接受之後,大家也日益熟悉,會讓她做一些不難也不累的小活打發時間。白天有些親戚過來,童言笙會把她領過去讓她見見親戚朋友。每天午後等祖母睡完午覺,童言笙就會拉著蘇亞陪祖母在院子裏坐坐。就是他們說的是南方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卻還是傻呵呵的跟在童言笙的身邊,陪著祖母。有時候實在無聊了,她會給祖母剪剪指甲,梳梳頭發。
得了空他會帶著她在四處逛逛,看看南方的山和南方的水。他會細細給她講自己如何長大,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與蘇亞分享。而蘇亞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也會慢慢的告訴她曾經的自己,告訴他年幼時的自己如何的呆萌如何的傻。
因為最近事情多,蘇亞沒有工夫去想那些煩心事,每天在家裏忙,晚上給正在旅游的父母打打電話,夜裏乖乖跟童言笙窩在一起睡覺。
過年時,蘇亞依照禮節給祖母磕頭拜年,然後收到了祖母的紅包。
祖母是位慈祥的老人,她穿著暗色帶著刺繡的衣服,手腕上掛著瑪瑙佛珠,臉色紅潤,目光慈悲而寬厚,一看就是大族裏經過風雨的大家長。
她看著跪在她面前的蘇亞,笑的很開心,她拉起蘇亞的手把一串通透的翡翠佛珠戴到了蘇亞的手上。然後又拉起跪在一側的童言笙的手,對著他們倆說了好些話,可是蘇亞卻聽不懂,她疑惑的看著童言笙。
“祖母說,你面帶福相,是個旺夫的好孩子。性格活潑剛好配我這不怎麽愛說甜言蜜語的悶葫蘆。祖母還希望咱倆好好過下去。”說著他拿自己的右手十指緊扣住蘇亞的左手。蘇亞聽了心裏怦怦的跳著,覺得很幸福。她想如果姥姥還活著,也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吧。
之後他又拿吳語說了好些話,蘇亞雖然聽不懂,卻一直傻呵呵的笑。
童言笙看著這樣也笑了開說道:“丫頭,祖母說她真的很喜歡你。”
蘇亞立馬揚起那張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笑的非常開心,看著祖母看她,她開心的說:“謝謝祖母,我也很喜歡您。”然後她扯了扯童言笙抓著自己的手小聲說:“趕緊翻譯。”
“祖母她可以聽懂大部分普通話,只是不會說,真不知道你這幾天怎麽過的。”
蘇亞沒想他會拆自己臺,於是暗暗用力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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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餘姚過完年要工作的人也就陸續離開了老家。童言笙的父母原本想讓蘇亞跟他們去上海住幾天的,可是無奈父母所在的中學組織新老特級教師交流經驗,順便去農家樂住幾天,這家裏沒人招呼他倆。
童言笙卻覺得剛好,告別眾人他直接帶著蘇亞回了渭城。
因為東西都沒有搬走,蘇亞在這裏住的很舒服,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蘇亞的情緒也開始焦躁不安。童言笙不動聲色,只是盡量順著她,因為任誰在等待成績前也都是不安的。
蘇亞也曾經問過自己學校什麽時候出成績,可他卻只說不知道。他不想讓那快要臨近的日期把蘇亞逼瘋。可這人最近說話卻越來越噎人,任童言笙脾氣再好都盡量減少跟她說話的量,逗她時也多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那天下午時,他倆間的氣氛就開始不對了。蘇亞也覺察出最近自己很討厭,可是她心裏焦躁,難受的要死。半夜她縮在客房一遍遍的刷考研的BBS還有群組發的消息,童言笙看她房間亮著燈就過來問她怎麽回事。
蘇亞卻因為童言笙上午說不會幫她問成績一事還繼續生著氣,一看童言笙來,她覺得氣更加不順,出口就說:“你不幫我我總要自食其力的,睡不睡覺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
蘇亞這句話說的傷人,前半句時童言笙還可以體諒她的心情,可後半句卻把他真給惹生氣了。
他站在門口,眼神裏的溫柔慢慢褪去,唇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呵呵,我自然不是你的誰,倒是我自己人賤上桿子粘著你,你愛睡不睡吧。”
說著關門出去了,蘇亞看著門哢吧一聲合上,突然開始心慌。從認識到現在,童言笙都沒有跟自己紅過臉,他一味的遷就自己以至於讓自己覺得,這個人可以任自己索取所有的一切。再一想自己最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分了。童言笙忍了自己這麽久,估計是今天傷了心才這麽說的。
想到這她慌慌張張的跑到童言笙的臥室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推門叫他他也不說話。蘇亞覺得心裏很怕,她爬到童言笙床邊拉了拉他的被子、叫著他的名字,那人依舊不理會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真的心裏壓力太大,她又忍耐了太久,而和童言笙吵架則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只覺得心裏累,很累,又很怕,怕出來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怕童言笙真的徹底不再理她。蘇亞沒好好談過戀愛,童言笙算是她第一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她不知道吵架算是情侶間的小情趣,只知道這人真的生氣了。
她也不知道她哭什麽,可是她就是很想哭。
而童言笙回到房間就一直沒睡,聽蘇亞過來敲門雖是高興可心裏還有一肚子的火,他也想磨磨她的性子,所以一直沒有出聲。他還正好奇怎麽這人走到床邊沒叫自己幾聲怎麽就不吭氣了,正想著突然聽到身後抽泣的聲音,很小可是他還是聽見了。
蘇亞是女性裏不多見的性子堅韌的人,認識她這麽久,在考研那段時間裏,最難熬的時候別說她哭,她連抱怨都沒有。記得那麽多年,他在考研自習室那棟樓旁見過多少學生因為受不了壓力中途退出的,或者因為壓力過大,學著學著就跑出自習室找個角落哭泣的。可是蘇亞從來沒有過,唯一一次見過蘇亞哭,是在她姥姥去世的時候,所以他以為蘇亞只是裝裝樣子哄騙自己的。
可他童言笙就是這麽沒出息,即便知道她是裝的,可還是不可能裝作看不見。他突然翻身起床就要去開床頭燈,可蘇亞迅速按住了他的手:“別開燈。”
她說的又快又急,可童言笙還是能聽出她語調沙啞帶著細細的哽咽,加上自己手背的濕冷,他心裏一震,伸手就要往蘇亞臉上摸,可是蘇亞一直躲閃。這下童言笙心徹底慌了,一個使勁把蘇亞帶到懷裏。
“該生氣的人是我,你哭什麽。”說著還親了親蘇亞的頭頂。
本來她想幫蘇亞擦眼淚的,可是這人抱著自己的腰把臉埋在自己胸口,任憑自己怎麽弄她就是不擡頭。最後童言笙也沒了主意,只能手足無措的抱著她。慢慢的他感覺到蘇亞的眼淚浸濕了自己的棉質睡衣,可她人卻依舊埋在自己懷裏,不說話只是哭,連哭聲都小的厲害。
到了現在他哪裏還管什麽對錯,所有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賠禮道歉刻意討好的話也說絕了,可她依舊在哭。童言笙覺得,蘇亞就是自己前世欠下的情債,他要用一輩子來還。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童言笙只知道蘇亞抱著自己手慢慢變的有些涼。他使了個巧勁抱著蘇亞上了床,用被子把兩人裹住。
現在他也慢慢冷靜下來,突然認識到,蘇亞應該是壓力到達了一個頂點之後的釋放而已。如果這事放到別人身上,他會冷靜的分析,不會生這種不必要的氣,也不會因為哭泣而慌亂。所有一切的原因只因為太過喜歡她而讓這份喜歡完全蒙住了自己的理性。
而蘇亞,之所以會在自己面前這麽焦躁,這麽哭泣,其實都源自於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如果她不信任也不依賴自己,是絕對不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絲毫失態的。那麽這幾天自己這麽躲著她,只會讓她更加不安。她明明把自己的心都掏給自己了,可是為什麽自己沒看見。
他想,如果以後再碰上吵架這樣的事,他會先徹底冷靜下來再跟蘇亞溝通。不然或許就不是彼此傷害這麽簡單了。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壓力釋放完了,蘇亞不在哭泣,只是依舊蜷縮在童言笙懷裏。
童言笙低頭親了親蘇亞的耳朵,看著她在躲,他收緊了手臂讓她乖一點:“不哭了。”
“童言笙,對不起,不該對你發脾氣。”蘇亞因為哭的太久,聲音有些軟儂沙啞,再配上她不經意的吸吸鼻子,童言笙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把蘇亞揉到身體裏,才好護著她不再受委屈。
“我也不對,不該躲著你。”
“我是不是因為脾氣太差,所以你才躲著我的。”雖然屋裏光線不好,童言笙還是可以看到蘇亞可憐巴巴的眼神。
“不是你脾氣差,是我忍耐力不夠好。”
蘇亞被童言笙的話惹得揚起臉就要去咬童言笙,剛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就突然被童言笙反手壓住不能動彈了。剛才還是苦情戲的環節卻在眨眼睛暧昧叢生。他把臉埋在蘇亞的頸窩處,呼出來的熱氣熏得蘇亞心裏難受,她微微掙紮時童言笙把她抱得更緊,然後細碎的吻著蘇她的臉頰、脖子和鎖骨。
“童言笙……”
童言笙卻把蘇亞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半響倆人才分開,聽著蘇亞迅速的喘息聲,他微微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可他退一寸,蘇亞就近一寸,最後沒有辦法他又抱住了她。
“丫頭,乖一點,別再折磨我了。”
蘇亞乖乖親了親童言笙唇角,道了聲晚安就沈沈睡去,倒是苦了童教授,前半夜都沒怎麽睡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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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晚上好好哭了一場,蘇亞心裏負擔一下子輕了許多,早上童言笙起床時她還在呼呼大睡。他躡手躡腳的穿上衣服,開車出了門。等童言笙從學校回到家裏時,只見蘇亞穿著帶小熊耳朵的珊瑚絨家居服,縮在沙發上打盹。
他走過去捏住蘇亞的鼻子,因為睡著了,所以她本能的張嘴呼吸,卻讓童言笙趁虛而入,拉著她親了一小會。再看她時,懶蟲已經完全醒了。
“淫賊!”
可他卻沒有接話,而是坐在蘇亞對面的茶幾上,表情嚴肅的如同面前是正在論文答辯的糟糕學生。蘇亞有些緊張,訕訕的收回了握著童言笙的手。
“蘇亞,我問你,如果今年沒有考上怎麽辦?”
“認真的?”蘇亞問道,只見童言笙點了點,目光如炬的看向她。
蘇亞想了一會才說:“考不上就辭職,娶你回家做老婆。”
童言笙笑了開,低頭親了親蘇亞又說:“如果考上了,怎麽辦?”
蘇亞歪頭看著童言笙:“辭職、上學、然後你娶我回家做老婆。”
聽到想聽的答案,童言笙一把把蘇亞撲倒在沙發上,緊緊抱住:“好,那我下學期開學就娶你回家。”
蘇亞瞪大了眼睛看著童言笙,小爪子扒拉著他的衣領,吃驚的說:“什麽意思?!”
童言笙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小紙條,上面是一排排的數字。
“丫頭,我去了趟美術學院,你們院今年的分數出來了。我的丫頭今年不光考上了,還考了個第一。專業一個考了120,一個考了119,英語83,政治考了70。”說著在她左右臉蛋各親了一口:“美術學院的院長都說我媳婦厲害。”
“你,你見到院長了?!”
“我又不認識美術學院的人,去他們院辦,剛巧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帥大叔,我就問他今年成績的事情。然後他就幫我查了。”
“這不科學!”
“我告訴他我是渭大的老師,還給他看了我的工作證。”
蘇亞抱住童言笙的脖子,異常討好的說:“謝謝童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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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過筆試之後,蘇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蘇亞的爸媽很高興,專程來了安興一次。之後蘇亞就在童言笙家裏住了下來,準備研究生面試。
往後的一個多月,蘇亞每天都在家裏和童言笙拿英語對話,童言笙會逼著蘇亞拿英語去敘述自己的專業歷史還有一些觀點。沒辦法,渭大研究生是中英語雙語面試的。
日子過的很痛苦,每天都要背好多專業詞匯,可被童言笙不斷鞭策著,她實在不敢偷懶。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信心越來越足,又因為現在心定了下來,很多事情都慢慢的踏實了。她沒從前這麽急躁,她跟著童言笙學著徐徐圖之。
三月六號那天她去面試,很巧她被分到的那一組剛好組長就是蘇亞想要報考的導師。因為專業方向對口,中英語對話簡潔流利,蘇亞很快就從考場裏出來了。
之後的日子她過的很愜意,因為六月初才會出成績,所以蘇亞這幾個月無事可做。她先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順便把曾經的工作正式辭掉,然後一直住到童言笙來老家把人抓回去。那段日子蘇亞報了個插畫班又去學了Adobe的五個軟件,順便考了個證。每天早上她都會做好早餐和午餐,然後和童言笙一起出門,他去給別人上課,她去別人那裏上課。
因為心情好,感情學業雙豐收,蘇亞的看著整個人都發光。
五月多時,臨到快要出成績了,這次蘇亞不急,童言笙卻開始急躁。
男人不解的問道:“這次怎麽不著急了?”
“這次有後路了,可以嫁人了,肯定不著急了。”
男人彈了彈她的額頭說:“其實你現在就可以嫁給我。”
她卻笑了:“當初緊張是因為筆試是硬性考試,我學不好就會分數低,所以我不想看我努力了一年卻是慘不忍睹的分數。而現在不緊張是因為,面試是主觀考試,我沒有掌控的能力,所以我不著急了。”
男女腦構造畢竟不一樣,所以童言笙不在多想了。
五月十五號那天,蘇亞正窩在童言笙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恐怖片,手裏還拿著一包薯片。童言笙推開門,蘇亞看他回來了,於是關上電腦蹦蹦跳跳的跑到童言笙面前。笑的燦爛:“童教授,你下班了,咱們回家吃飯吧。”
童言笙卻只是凝視著蘇亞,眼神裏是可以溺斃蘇亞的溫柔,他握住蘇亞一只手,單膝跪地,手裏拿著一張紅色的卡片。蘇亞翻看那張卡片,這是渭大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蘇亞伸手摩挲著童言笙的臉頰,眼裏隱含淚珠問:“你怎麽提前十幾天拿到的?”
“找了我們院的院長,然後他陪著我去見美術學院的院長,我跟他們說‘沒有錄取通知書’,我可能就要一輩子打光棍了,反正四月底的時候她就通過面試了,所以趕緊提前把錄取通知書給我吧,我好早結婚。”
他一直把腰挺得筆直,半跪在蘇亞面前,從口袋取出一枚藍寶石戒指,擡頭看著自己疼到心坎裏的女人。童言笙嘴角含笑,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他聲音洪亮而清越,那聲音字字打到了蘇亞心裏,他說:“蘇亞,請你嫁給我好嗎?”
蘇亞伸出白皙的手,看著童言笙珍而重的給自己戴上戒指,她彎腰親吻著童言笙,她說:“童言笙,我要嫁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只是想計數一個女人從女孩時代起心境上的變化,但畢竟蘇亞這個角色只是特例,並不代表所有女孩或者女人。
年少時我也總喜歡看些總裁文之類的牛氣的有錢有勢有貌的人,可是隨著心態的變化卻覺得,那種人或許並不是多麽適合居家過子日的。有些男人,只可遠觀。
年少時我們會給自己一個夢,一個關於自己白王王子或者黑馬騎士的夢。他們或是要有過人的才能,或是要有數不盡的財富,或是要有無人能及的權勢,或是要有少見的美貌等等,可是後來的道路上慢慢發現,跟你在一起的人,其實跟你制定的規則總是無關的。
曾經覺得愛情至上,喜歡一個人就要愛到死。可是隨著年華老去,我們會在心中從新衡量愛情的定義。然後再去尋覓適合自己的愛人。而曾經美麗絢麗夢境裏的男人,卻離我們越來越遠,直至在現實的感情生活中消失不見。
我們期待愛情故事有一個完美的結局,蘇亞這樣的醜小鴨會和白醒塵這樣的王子在一起,可事實上,我們大多人沒有能力承受這種苦苦的單戀,無法自信的面對這樣完美的男人,於是一步步自我消沈然後雕零。
之所以說這個文章現實,是因為現實告訴我,有高枝我們可以一時攀的上,卻不能攀上一輩子。不是高枝脆弱,而是時間越久越沒有力氣抓住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最後一不小心或許就要跌落到萬丈深淵。
童言笙看似天才,卻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按照現在的流行語看,其實有屌絲逆襲的成分在。他家世普通,聰明只是他成功的一小部分,刻苦努力才是他成功的原因。他和天資家世都好的白醒塵,本身就是兩種人。
蘇亞這樣普通的姑娘,我覺得,還是嫁給童言笙這樣的人可以穩定幸福的過完後半生。
如果嫁給白醒塵,即使他對他再好,因為蘇亞本身覺得彼此差異太大,也會在大畫家面前終生擡不起頭,尤其是當蘇亞面對白醒塵那些極為優質的追求者時,她是否還能堅守這個家庭,堅守自我,都是難說的。
蘇亞喜歡了白醒塵十年,卻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放棄他而另嫁他人,是因為這麽多年,這個她喜歡的男人沒有給過他一絲溫情,再堅強的人也會灰心喪氣,一次次白醒塵的漠不關心磨平了蘇亞心中的喜歡。女人活的累了會停下腳步,反思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而從童言笙身上,她知道了她要的是什麽。這是蘇亞這個人,十年間對感情的理解和蛻變。
好男人,其實就是可以讓女人變的更好的人。
白醒塵讓蘇亞恐懼他,讓她沒有自信,消沈以及自卑。童言笙卻給蘇亞開辟了新的機會,讓蘇亞放下包袱輕裝前行,給她自由和自信,給她安全感,給她撒嬌任性的機會。
很多時候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突生的女漢子多了才顯得男人們娘氣,而是因為這些本來就不夠英氣,心胸不夠寬廣的男人,沒有提供給女性一個可供休息、哭泣和撒嬌的胸膛。
這篇文章寫的很順手,幾乎沒有卡過文,或許是這麽多年來看到很多人的故事心有所感。
故事裏有些相親男人很奇葩,也是真實的故事,只是稍加改動放了上去。
因為希望所以的女孩在慢慢蛻變成女人的時候都可以遇見自己的童言笙,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給自己一片天空,同時給自己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
到了這裏,這篇文章算是正式完結了,雖然一路上看文章的人很少,留言版面總是閑置,可寫完之後自己覺得身心舒暢。這算是我寫給自己的一篇小故事,然後與喜歡看的朋友一起分享。謝謝一路上點擊這個文章一字字看下來的朋友,我文筆不足,故事框架或有欠缺,謝謝你們一路堅持把它看完。每看到點擊數上多一個人看,我就多會開心一分,再次跟你們說一聲謝謝。
之後會有一篇很肥的番外,算是滿足自己虐白醒塵的心裏吧。
另,祝所有的姑娘們心有所屬,與喜歡的人心意相通。
☆、番外——something blue
說起來也奇怪,自己一直記不太清自己第一次見蘇亞時的場景,卻能記住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個長很白的姑娘,臉頰上掛著幾顆青春痘。
一開始跟她關系並不好,她不是老師的老學生,畫畫一般,說話也多也聒噪,老師常常在課上點她的名字,可她依舊不知道收斂。他還是喜歡文靜畫畫又好的女生,比如杭纓。
那個時候蘇亞和班裏另外幾個男生關系特別好,儼然一副好哥們的樣子,自己與她接觸不多,卻總聽另外兩個男生說起她。因為好奇,上課時又特意關註了一下她,覺得她全身沒有吸引自己的任何特質,所以也就不再對她上心。
以至於高中畢業的時候對蘇亞這個人都沒有很深的影響,那個時候倆人接觸不多,她也主動找過自己說話,可因為沒有共同話題而慢慢不再親近。直到高中畢業,白醒塵腦子裏對蘇亞都沒有多深的印象,只記得班裏有這麽一個人罷了。
真正開始跟這個人走的近了是在暑假。
高中生時期,少年們都較為心性脆弱且不定性,那個炎熱的暑假,他每天焦躁的在家等待著文化課成績。那個時候他隱隱有預感自己今年或許成績不會多好,失敗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他輸不起,如果今年考不上,那之後他就要隨了父母的願去學商,他很不喜歡。
當時他跟畫班好友說起來,這人卻跟他說,你去找蘇亞,她是幸運星,說好事都會準的。或許是心裏太過急切想要一個好結果以至於別人說什麽他都信了。
帶著非常強的功利心,他去找了蘇亞。他卻也坦誠的告訴了蘇亞說他希望她可以帶給自己好運。那一整個暑假,每當自己心情不好,都會去找她說話,說一說心裏就舒暢的多。也不知道蘇亞真的是幸運星還是說巧合,那年蘇亞說自己可以考上大學。之後結果出來了,他確實是考上,雖說不是自己最喜歡的系,但還是考上了。對此,他心裏很感謝蘇亞,不光是因為他給自己帶來的幸運,更因為她在自己最失落的時候告訴自己的那些話。那時候她覺得她無比的早熟,明明她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可為什麽說出來的事情好像總是比自己成熟。
因為那個暑假,她覺得自己與蘇亞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說來也巧,當年畫班裏的學生,大學時大多考到了外地,關系比較好的也只剩下他們三個留在安興。那個時候因為上了大學,覺得自己長大了,成熟了,所以開始慢慢追求杭纓。過程太過艱辛他覺得他需要找人幫助,於是他習慣性的又找到了蘇亞。
她那個時候好像和杭纓的關系一般,只是高中就認識的大學同學,但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單獨約不到杭纓,所以每次都叫上蘇亞。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這樣出來玩的方式。他們在一起給杭纓和自己過過生日,一起去看老師,一起唱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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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見了蘇亞張口就喊:“嫂子。”然後回頭看著自己哥哥呵呵的笑著說:“哥,這次可不是瞎喊了。”
童言笙的老家是在餘姚的鄉下,從車站開車回去也要兩三個小時,一路上童家兄弟坐在前排,蘇亞自己坐在後排聽歌睡覺。童言笙不放心她,每過一會就要回頭看一眼,惹得童言磬在一旁不斷的笑話他哥哥沒出息。童言笙也不惱只說:“等你自己有了喜歡的人,你就知道這滋味了。”
回到家還是中午,看出蘇亞有些緊張,於是他上前握住蘇亞的手,讓自己弟弟做苦力擡箱子。
而蘇亞見他站在自己身邊也就放了心。她不是不知道這次他為什麽非要拐自己過來過年,她也知道為什麽父母這麽讚成。可她還是會緊張,既然她想要跟童言笙一直走下去,自然是希望他的家人可以接納她,喜歡她。
他們老家的樣子還維持著從前的風格,老家的大宅也是古舊的樣子。蘇亞就站在這個大宅子前,看著白墻青石心裏想,原來這就是童言笙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裏是童言笙的祖父家,多年前祖父去世,幸好祖母依舊精神健碩。每年家裏過年童言笙的表兄弟們都會回來聚一聚。所以進門時就看見站在院子裏訓斥孩子的竹仙棠,他一見來人笑的堪比一朵花:“咱們童大教授總算是把蘇家姑娘追到手了。”
說著給了童言笙和蘇亞一個熊抱:“恭喜了,表哥。還有啊,蘇亞,這以後咱們可就是親戚了。”
蘇亞臉紅了起來,卻說:“咱們現在雖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去了廳堂才知道家裏人確實多,童言笙這一家,竹仙棠這一家,另外還有竹家另外兩房,再加上祖母和孩子,大約是有小二十口人在家中過年。童言笙還說,越到年底過來走動的親戚會越多。
因為是北方人,加上她們家本身人口就少,初來的那幾天其實很不習慣。
記得第一天分房間的時候就弄的蘇亞比較尷尬,因為過年家裏人多房間就比較緊張。原本是讓蘇亞和竹家一個小妹妹住一張床的,可童言笙也知道如果讓蘇亞跟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保證會一直睡不好。因為這個他跟母親說要和蘇亞睡一間房子,母親覺得詫異,可聽兒子解釋完也就釋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亞卻是尷尬,她站在童言笙房間的門口就是不想進去。童言笙放下手裏的書,倚靠在門口,看著站在那裏的蘇亞笑的促狹。
“這是怎麽了?”
“童言笙,你這樣讓我明天怎麽面對你家裏人啊!”
“怎麽了?”
“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明明什麽都沒有。”
他聳聳肩:“家裏房間不夠,你不跟我睡難道去搶別人的床。而且,”說道這裏他突然湊近了蘇亞,額頭相抵,“如果誤會了不是更好,那就直接嫁過來吧。”
說完在蘇亞唇上偷香成功後他便又站直了身體。
蘇亞還要再說童言笙的手指卻抵在蘇亞唇邊:“快快進來睡覺,不然會把祖母吵醒。”
想到去世的姥姥,蘇亞立馬閉了嘴,迅速的進屋關門。剛回身就見童言笙貼的自己極近,他把自己抵在門上,倆人纏綿片刻他才舍得放開她。
因為顧及老人,全家睡覺都很早,九點多全院的燈都關的差不多了。可蘇亞這個夜貓子卻睡不著,她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童言笙被她折騰的煩了,伸手就把她困在了懷裏。
“自己不睡覺還折磨的別人也沒辦法睡。”
“童教授,咱們說說話吧。”
透著月光看著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全無睡意,童言笙也知道這貨不睡今晚他是甭想睡了。
點點蘇亞的額頭:“說話小聲點,這種老房子不隔音,還有隔壁睡的是未成年,不許說黃暴無節操的話題。”
這人就這麽趴在自己身上,頭點的那叫一個快。
“你說,咱倆都在一起了,你看我還不知道人家正常要知道的那些事情。”
童言笙摸了摸她的臉蛋:“想問什麽?”
“比如說你的身高啊,學歷啊,收入啊這些的,我都不知道。”
覺得身上的蘇亞有些沈,他抱著翻了身,倆人都變成了側臥位。
“我一米七八的個子。”還沒說完蘇亞就打斷了他:“你胡說,你才沒這麽高。”
“丫頭,我回頭把我體檢表的電子版傳給你一份好不好。”
“成,你繼續。”
“學歷啊,我在麻神理工學院上的研究生,在加州理工上的博士。”
蘇亞吃驚的說:“都是好學校啊,為什麽回國?”
“美國的科研水平很發達,可是他們和國內一樣,也是要研究經費的。我當時的課題研究中國官方給出的研究經費最寬裕,我就回來了。還有你說的工資什麽,這個不定。固定工資現在是一個月三千多,可是要是加上外出講學還有我弟那邊股份的分紅,就說不準了。你放心,絕對餓不著你。再說我家,我上大學的時候父母被上海一家高級中學特聘去做老師,所以全家就都搬過去了,如今爸媽已經退休,我弟弟在上海做生意。說到這些,丫頭,趕緊把你的身高、體重還要三圍什麽的告訴我,以示公平。”
蘇亞卻伸手捏了捏童言笙的臉:“流氓,就不告訴你。”
這天晚上他們說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很晚倆人才睡下。
之後的幾天蘇亞在這裏過的很愉快,童言笙的家人對她很好。而蘇亞對很多南方的東西都不懂,可是她在努力的學。蘇亞不會把自己在童言笙面前的那個樣子給長輩看,所以人前她端莊大方又善良。再看她家世也不錯,孩子長相、素質、學歷也都不錯,這麽著也就博得了長輩一致好評。
其實童言笙家都是明白人,自家的家庭很是普通,養了兩個孩子卻是很厲害的,可要是拿著兒子的成績來找與他相配的女人,這媳婦怕是不好找了。而且無論這女孩子怎麽樣,兒子喜歡才是最重要。
臨近過年,家裏事情很多,蘇亞慢慢被童言笙家裏人接受之後,大家也日益熟悉,會讓她做一些不難也不累的小活打發時間。白天有些親戚過來,童言笙會把她領過去讓她見見親戚朋友。每天午後等祖母睡完午覺,童言笙就會拉著蘇亞陪祖母在院子裏坐坐。就是他們說的是南方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卻還是傻呵呵的跟在童言笙的身邊,陪著祖母。有時候實在無聊了,她會給祖母剪剪指甲,梳梳頭發。
得了空他會帶著她在四處逛逛,看看南方的山和南方的水。他會細細給她講自己如何長大,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與蘇亞分享。而蘇亞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也會慢慢的告訴她曾經的自己,告訴他年幼時的自己如何的呆萌如何的傻。
因為最近事情多,蘇亞沒有工夫去想那些煩心事,每天在家裏忙,晚上給正在旅游的父母打打電話,夜裏乖乖跟童言笙窩在一起睡覺。
過年時,蘇亞依照禮節給祖母磕頭拜年,然後收到了祖母的紅包。
祖母是位慈祥的老人,她穿著暗色帶著刺繡的衣服,手腕上掛著瑪瑙佛珠,臉色紅潤,目光慈悲而寬厚,一看就是大族裏經過風雨的大家長。
她看著跪在她面前的蘇亞,笑的很開心,她拉起蘇亞的手把一串通透的翡翠佛珠戴到了蘇亞的手上。然後又拉起跪在一側的童言笙的手,對著他們倆說了好些話,可是蘇亞卻聽不懂,她疑惑的看著童言笙。
“祖母說,你面帶福相,是個旺夫的好孩子。性格活潑剛好配我這不怎麽愛說甜言蜜語的悶葫蘆。祖母還希望咱倆好好過下去。”說著他拿自己的右手十指緊扣住蘇亞的左手。蘇亞聽了心裏怦怦的跳著,覺得很幸福。她想如果姥姥還活著,也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吧。
之後他又拿吳語說了好些話,蘇亞雖然聽不懂,卻一直傻呵呵的笑。
童言笙看著這樣也笑了開說道:“丫頭,祖母說她真的很喜歡你。”
蘇亞立馬揚起那張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笑的非常開心,看著祖母看她,她開心的說:“謝謝祖母,我也很喜歡您。”然後她扯了扯童言笙抓著自己的手小聲說:“趕緊翻譯。”
“祖母她可以聽懂大部分普通話,只是不會說,真不知道你這幾天怎麽過的。”
蘇亞沒想他會拆自己臺,於是暗暗用力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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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餘姚過完年要工作的人也就陸續離開了老家。童言笙的父母原本想讓蘇亞跟他們去上海住幾天的,可是無奈父母所在的中學組織新老特級教師交流經驗,順便去農家樂住幾天,這家裏沒人招呼他倆。
童言笙卻覺得剛好,告別眾人他直接帶著蘇亞回了渭城。
因為東西都沒有搬走,蘇亞在這裏住的很舒服,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蘇亞的情緒也開始焦躁不安。童言笙不動聲色,只是盡量順著她,因為任誰在等待成績前也都是不安的。
蘇亞也曾經問過自己學校什麽時候出成績,可他卻只說不知道。他不想讓那快要臨近的日期把蘇亞逼瘋。可這人最近說話卻越來越噎人,任童言笙脾氣再好都盡量減少跟她說話的量,逗她時也多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那天下午時,他倆間的氣氛就開始不對了。蘇亞也覺察出最近自己很討厭,可是她心裏焦躁,難受的要死。半夜她縮在客房一遍遍的刷考研的BBS還有群組發的消息,童言笙看她房間亮著燈就過來問她怎麽回事。
蘇亞卻因為童言笙上午說不會幫她問成績一事還繼續生著氣,一看童言笙來,她覺得氣更加不順,出口就說:“你不幫我我總要自食其力的,睡不睡覺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
蘇亞這句話說的傷人,前半句時童言笙還可以體諒她的心情,可後半句卻把他真給惹生氣了。
他站在門口,眼神裏的溫柔慢慢褪去,唇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呵呵,我自然不是你的誰,倒是我自己人賤上桿子粘著你,你愛睡不睡吧。”
說著關門出去了,蘇亞看著門哢吧一聲合上,突然開始心慌。從認識到現在,童言笙都沒有跟自己紅過臉,他一味的遷就自己以至於讓自己覺得,這個人可以任自己索取所有的一切。再一想自己最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分了。童言笙忍了自己這麽久,估計是今天傷了心才這麽說的。
想到這她慌慌張張的跑到童言笙的臥室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推門叫他他也不說話。蘇亞覺得心裏很怕,她爬到童言笙床邊拉了拉他的被子、叫著他的名字,那人依舊不理會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真的心裏壓力太大,她又忍耐了太久,而和童言笙吵架則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只覺得心裏累,很累,又很怕,怕出來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怕童言笙真的徹底不再理她。蘇亞沒好好談過戀愛,童言笙算是她第一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她不知道吵架算是情侶間的小情趣,只知道這人真的生氣了。
她也不知道她哭什麽,可是她就是很想哭。
而童言笙回到房間就一直沒睡,聽蘇亞過來敲門雖是高興可心裏還有一肚子的火,他也想磨磨她的性子,所以一直沒有出聲。他還正好奇怎麽這人走到床邊沒叫自己幾聲怎麽就不吭氣了,正想著突然聽到身後抽泣的聲音,很小可是他還是聽見了。
蘇亞是女性裏不多見的性子堅韌的人,認識她這麽久,在考研那段時間裏,最難熬的時候別說她哭,她連抱怨都沒有。記得那麽多年,他在考研自習室那棟樓旁見過多少學生因為受不了壓力中途退出的,或者因為壓力過大,學著學著就跑出自習室找個角落哭泣的。可是蘇亞從來沒有過,唯一一次見過蘇亞哭,是在她姥姥去世的時候,所以他以為蘇亞只是裝裝樣子哄騙自己的。
可他童言笙就是這麽沒出息,即便知道她是裝的,可還是不可能裝作看不見。他突然翻身起床就要去開床頭燈,可蘇亞迅速按住了他的手:“別開燈。”
她說的又快又急,可童言笙還是能聽出她語調沙啞帶著細細的哽咽,加上自己手背的濕冷,他心裏一震,伸手就要往蘇亞臉上摸,可是蘇亞一直躲閃。這下童言笙心徹底慌了,一個使勁把蘇亞帶到懷裏。
“該生氣的人是我,你哭什麽。”說著還親了親蘇亞的頭頂。
本來她想幫蘇亞擦眼淚的,可是這人抱著自己的腰把臉埋在自己胸口,任憑自己怎麽弄她就是不擡頭。最後童言笙也沒了主意,只能手足無措的抱著她。慢慢的他感覺到蘇亞的眼淚浸濕了自己的棉質睡衣,可她人卻依舊埋在自己懷裏,不說話只是哭,連哭聲都小的厲害。
到了現在他哪裏還管什麽對錯,所有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賠禮道歉刻意討好的話也說絕了,可她依舊在哭。童言笙覺得,蘇亞就是自己前世欠下的情債,他要用一輩子來還。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童言笙只知道蘇亞抱著自己手慢慢變的有些涼。他使了個巧勁抱著蘇亞上了床,用被子把兩人裹住。
現在他也慢慢冷靜下來,突然認識到,蘇亞應該是壓力到達了一個頂點之後的釋放而已。如果這事放到別人身上,他會冷靜的分析,不會生這種不必要的氣,也不會因為哭泣而慌亂。所有一切的原因只因為太過喜歡她而讓這份喜歡完全蒙住了自己的理性。
而蘇亞,之所以會在自己面前這麽焦躁,這麽哭泣,其實都源自於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如果她不信任也不依賴自己,是絕對不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絲毫失態的。那麽這幾天自己這麽躲著她,只會讓她更加不安。她明明把自己的心都掏給自己了,可是為什麽自己沒看見。
他想,如果以後再碰上吵架這樣的事,他會先徹底冷靜下來再跟蘇亞溝通。不然或許就不是彼此傷害這麽簡單了。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壓力釋放完了,蘇亞不在哭泣,只是依舊蜷縮在童言笙懷裏。
童言笙低頭親了親蘇亞的耳朵,看著她在躲,他收緊了手臂讓她乖一點:“不哭了。”
“童言笙,對不起,不該對你發脾氣。”蘇亞因為哭的太久,聲音有些軟儂沙啞,再配上她不經意的吸吸鼻子,童言笙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把蘇亞揉到身體裏,才好護著她不再受委屈。
“我也不對,不該躲著你。”
“我是不是因為脾氣太差,所以你才躲著我的。”雖然屋裏光線不好,童言笙還是可以看到蘇亞可憐巴巴的眼神。
“不是你脾氣差,是我忍耐力不夠好。”
蘇亞被童言笙的話惹得揚起臉就要去咬童言笙,剛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就突然被童言笙反手壓住不能動彈了。剛才還是苦情戲的環節卻在眨眼睛暧昧叢生。他把臉埋在蘇亞的頸窩處,呼出來的熱氣熏得蘇亞心裏難受,她微微掙紮時童言笙把她抱得更緊,然後細碎的吻著蘇她的臉頰、脖子和鎖骨。
“童言笙……”
童言笙卻把蘇亞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半響倆人才分開,聽著蘇亞迅速的喘息聲,他微微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可他退一寸,蘇亞就近一寸,最後沒有辦法他又抱住了她。
“丫頭,乖一點,別再折磨我了。”
蘇亞乖乖親了親童言笙唇角,道了聲晚安就沈沈睡去,倒是苦了童教授,前半夜都沒怎麽睡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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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晚上好好哭了一場,蘇亞心裏負擔一下子輕了許多,早上童言笙起床時她還在呼呼大睡。他躡手躡腳的穿上衣服,開車出了門。等童言笙從學校回到家裏時,只見蘇亞穿著帶小熊耳朵的珊瑚絨家居服,縮在沙發上打盹。
他走過去捏住蘇亞的鼻子,因為睡著了,所以她本能的張嘴呼吸,卻讓童言笙趁虛而入,拉著她親了一小會。再看她時,懶蟲已經完全醒了。
“淫賊!”
可他卻沒有接話,而是坐在蘇亞對面的茶幾上,表情嚴肅的如同面前是正在論文答辯的糟糕學生。蘇亞有些緊張,訕訕的收回了握著童言笙的手。
“蘇亞,我問你,如果今年沒有考上怎麽辦?”
“認真的?”蘇亞問道,只見童言笙點了點,目光如炬的看向她。
蘇亞想了一會才說:“考不上就辭職,娶你回家做老婆。”
童言笙笑了開,低頭親了親蘇亞又說:“如果考上了,怎麽辦?”
蘇亞歪頭看著童言笙:“辭職、上學、然後你娶我回家做老婆。”
聽到想聽的答案,童言笙一把把蘇亞撲倒在沙發上,緊緊抱住:“好,那我下學期開學就娶你回家。”
蘇亞瞪大了眼睛看著童言笙,小爪子扒拉著他的衣領,吃驚的說:“什麽意思?!”
童言笙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小紙條,上面是一排排的數字。
“丫頭,我去了趟美術學院,你們院今年的分數出來了。我的丫頭今年不光考上了,還考了個第一。專業一個考了120,一個考了119,英語83,政治考了70。”說著在她左右臉蛋各親了一口:“美術學院的院長都說我媳婦厲害。”
“你,你見到院長了?!”
“我又不認識美術學院的人,去他們院辦,剛巧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帥大叔,我就問他今年成績的事情。然後他就幫我查了。”
“這不科學!”
“我告訴他我是渭大的老師,還給他看了我的工作證。”
蘇亞抱住童言笙的脖子,異常討好的說:“謝謝童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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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過筆試之後,蘇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蘇亞的爸媽很高興,專程來了安興一次。之後蘇亞就在童言笙家裏住了下來,準備研究生面試。
往後的一個多月,蘇亞每天都在家裏和童言笙拿英語對話,童言笙會逼著蘇亞拿英語去敘述自己的專業歷史還有一些觀點。沒辦法,渭大研究生是中英語雙語面試的。
日子過的很痛苦,每天都要背好多專業詞匯,可被童言笙不斷鞭策著,她實在不敢偷懶。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信心越來越足,又因為現在心定了下來,很多事情都慢慢的踏實了。她沒從前這麽急躁,她跟著童言笙學著徐徐圖之。
三月六號那天她去面試,很巧她被分到的那一組剛好組長就是蘇亞想要報考的導師。因為專業方向對口,中英語對話簡潔流利,蘇亞很快就從考場裏出來了。
之後的日子她過的很愜意,因為六月初才會出成績,所以蘇亞這幾個月無事可做。她先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順便把曾經的工作正式辭掉,然後一直住到童言笙來老家把人抓回去。那段日子蘇亞報了個插畫班又去學了Adobe的五個軟件,順便考了個證。每天早上她都會做好早餐和午餐,然後和童言笙一起出門,他去給別人上課,她去別人那裏上課。
因為心情好,感情學業雙豐收,蘇亞的看著整個人都發光。
五月多時,臨到快要出成績了,這次蘇亞不急,童言笙卻開始急躁。
男人不解的問道:“這次怎麽不著急了?”
“這次有後路了,可以嫁人了,肯定不著急了。”
男人彈了彈她的額頭說:“其實你現在就可以嫁給我。”
她卻笑了:“當初緊張是因為筆試是硬性考試,我學不好就會分數低,所以我不想看我努力了一年卻是慘不忍睹的分數。而現在不緊張是因為,面試是主觀考試,我沒有掌控的能力,所以我不著急了。”
男女腦構造畢竟不一樣,所以童言笙不在多想了。
五月十五號那天,蘇亞正窩在童言笙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恐怖片,手裏還拿著一包薯片。童言笙推開門,蘇亞看他回來了,於是關上電腦蹦蹦跳跳的跑到童言笙面前。笑的燦爛:“童教授,你下班了,咱們回家吃飯吧。”
童言笙卻只是凝視著蘇亞,眼神裏是可以溺斃蘇亞的溫柔,他握住蘇亞一只手,單膝跪地,手裏拿著一張紅色的卡片。蘇亞翻看那張卡片,這是渭大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蘇亞伸手摩挲著童言笙的臉頰,眼裏隱含淚珠問:“你怎麽提前十幾天拿到的?”
“找了我們院的院長,然後他陪著我去見美術學院的院長,我跟他們說‘沒有錄取通知書’,我可能就要一輩子打光棍了,反正四月底的時候她就通過面試了,所以趕緊提前把錄取通知書給我吧,我好早結婚。”
他一直把腰挺得筆直,半跪在蘇亞面前,從口袋取出一枚藍寶石戒指,擡頭看著自己疼到心坎裏的女人。童言笙嘴角含笑,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他聲音洪亮而清越,那聲音字字打到了蘇亞心裏,他說:“蘇亞,請你嫁給我好嗎?”
蘇亞伸出白皙的手,看著童言笙珍而重的給自己戴上戒指,她彎腰親吻著童言笙,她說:“童言笙,我要嫁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只是想計數一個女人從女孩時代起心境上的變化,但畢竟蘇亞這個角色只是特例,並不代表所有女孩或者女人。
年少時我也總喜歡看些總裁文之類的牛氣的有錢有勢有貌的人,可是隨著心態的變化卻覺得,那種人或許並不是多麽適合居家過子日的。有些男人,只可遠觀。
年少時我們會給自己一個夢,一個關於自己白王王子或者黑馬騎士的夢。他們或是要有過人的才能,或是要有數不盡的財富,或是要有無人能及的權勢,或是要有少見的美貌等等,可是後來的道路上慢慢發現,跟你在一起的人,其實跟你制定的規則總是無關的。
曾經覺得愛情至上,喜歡一個人就要愛到死。可是隨著年華老去,我們會在心中從新衡量愛情的定義。然後再去尋覓適合自己的愛人。而曾經美麗絢麗夢境裏的男人,卻離我們越來越遠,直至在現實的感情生活中消失不見。
我們期待愛情故事有一個完美的結局,蘇亞這樣的醜小鴨會和白醒塵這樣的王子在一起,可事實上,我們大多人沒有能力承受這種苦苦的單戀,無法自信的面對這樣完美的男人,於是一步步自我消沈然後雕零。
之所以說這個文章現實,是因為現實告訴我,有高枝我們可以一時攀的上,卻不能攀上一輩子。不是高枝脆弱,而是時間越久越沒有力氣抓住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最後一不小心或許就要跌落到萬丈深淵。
童言笙看似天才,卻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按照現在的流行語看,其實有屌絲逆襲的成分在。他家世普通,聰明只是他成功的一小部分,刻苦努力才是他成功的原因。他和天資家世都好的白醒塵,本身就是兩種人。
蘇亞這樣普通的姑娘,我覺得,還是嫁給童言笙這樣的人可以穩定幸福的過完後半生。
如果嫁給白醒塵,即使他對他再好,因為蘇亞本身覺得彼此差異太大,也會在大畫家面前終生擡不起頭,尤其是當蘇亞面對白醒塵那些極為優質的追求者時,她是否還能堅守這個家庭,堅守自我,都是難說的。
蘇亞喜歡了白醒塵十年,卻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放棄他而另嫁他人,是因為這麽多年,這個她喜歡的男人沒有給過他一絲溫情,再堅強的人也會灰心喪氣,一次次白醒塵的漠不關心磨平了蘇亞心中的喜歡。女人活的累了會停下腳步,反思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而從童言笙身上,她知道了她要的是什麽。這是蘇亞這個人,十年間對感情的理解和蛻變。
好男人,其實就是可以讓女人變的更好的人。
白醒塵讓蘇亞恐懼他,讓她沒有自信,消沈以及自卑。童言笙卻給蘇亞開辟了新的機會,讓蘇亞放下包袱輕裝前行,給她自由和自信,給她安全感,給她撒嬌任性的機會。
很多時候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突生的女漢子多了才顯得男人們娘氣,而是因為這些本來就不夠英氣,心胸不夠寬廣的男人,沒有提供給女性一個可供休息、哭泣和撒嬌的胸膛。
這篇文章寫的很順手,幾乎沒有卡過文,或許是這麽多年來看到很多人的故事心有所感。
故事裏有些相親男人很奇葩,也是真實的故事,只是稍加改動放了上去。
因為希望所以的女孩在慢慢蛻變成女人的時候都可以遇見自己的童言笙,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給自己一片天空,同時給自己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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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有一篇很肥的番外,算是滿足自己虐白醒塵的心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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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something blue
說起來也奇怪,自己一直記不太清自己第一次見蘇亞時的場景,卻能記住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個長很白的姑娘,臉頰上掛著幾顆青春痘。
一開始跟她關系並不好,她不是老師的老學生,畫畫一般,說話也多也聒噪,老師常常在課上點她的名字,可她依舊不知道收斂。他還是喜歡文靜畫畫又好的女生,比如杭纓。
那個時候蘇亞和班裏另外幾個男生關系特別好,儼然一副好哥們的樣子,自己與她接觸不多,卻總聽另外兩個男生說起她。因為好奇,上課時又特意關註了一下她,覺得她全身沒有吸引自己的任何特質,所以也就不再對她上心。
以至於高中畢業的時候對蘇亞這個人都沒有很深的影響,那個時候倆人接觸不多,她也主動找過自己說話,可因為沒有共同話題而慢慢不再親近。直到高中畢業,白醒塵腦子裏對蘇亞都沒有多深的印象,只記得班裏有這麽一個人罷了。
真正開始跟這個人走的近了是在暑假。
高中生時期,少年們都較為心性脆弱且不定性,那個炎熱的暑假,他每天焦躁的在家等待著文化課成績。那個時候他隱隱有預感自己今年或許成績不會多好,失敗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他輸不起,如果今年考不上,那之後他就要隨了父母的願去學商,他很不喜歡。
當時他跟畫班好友說起來,這人卻跟他說,你去找蘇亞,她是幸運星,說好事都會準的。或許是心裏太過急切想要一個好結果以至於別人說什麽他都信了。
帶著非常強的功利心,他去找了蘇亞。他卻也坦誠的告訴了蘇亞說他希望她可以帶給自己好運。那一整個暑假,每當自己心情不好,都會去找她說話,說一說心裏就舒暢的多。也不知道蘇亞真的是幸運星還是說巧合,那年蘇亞說自己可以考上大學。之後結果出來了,他確實是考上,雖說不是自己最喜歡的系,但還是考上了。對此,他心裏很感謝蘇亞,不光是因為他給自己帶來的幸運,更因為她在自己最失落的時候告訴自己的那些話。那時候她覺得她無比的早熟,明明她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可為什麽說出來的事情好像總是比自己成熟。
因為那個暑假,她覺得自己與蘇亞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說來也巧,當年畫班裏的學生,大學時大多考到了外地,關系比較好的也只剩下他們三個留在安興。那個時候因為上了大學,覺得自己長大了,成熟了,所以開始慢慢追求杭纓。過程太過艱辛他覺得他需要找人幫助,於是他習慣性的又找到了蘇亞。
她那個時候好像和杭纓的關系一般,只是高中就認識的大學同學,但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單獨約不到杭纓,所以每次都叫上蘇亞。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這樣出來玩的方式。他們在一起給杭纓和自己過過生日,一起去看老師,一起唱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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